鲑鱼,吃货们听到就得咽一口口水,然后再感叹一声“好吃”的存在。不过,这世上鲑鱼种类千千万,也有站在食物链顶端,被捧为C位的那一条。比如,我们熟知且爱吃的三文鱼👇
那种吃货们脑海中橙白相间,肉质细嫩,脂肪层厚,可以生吃的三文鱼基本指的都是大西洋鲑鱼。这种鲑鱼生活在高纬度地区的冷水深海,其中以挪威产量最大。
这种鱼是一种可以多次繁殖的鱼类,它们在产卵之后能够自愈,还能重回海洋,再次重复产卵,可即便如此,因为野生的大西洋鲑鱼太受欢迎,而且对生存条件要求苛刻,所以,近几年来,它们的产量在全球范围内,都在迅速下降。
今年到目前为止,挪威多条河流捕获的大西洋鲑鱼、海鳟鱼和红点鲑鱼的数量都很少,以至于捕捞活动在捕鱼季结束前就被迫停止。
同样在芬兰,大西洋鲑鱼的数量也下降得离谱。据统计,2021年至2022年期间,芬兰河流中雌性大西洋鲑鱼的数量与之前的平均水平相比下降了42%至78%(具体取决于河流),无奈之下,芬兰政府只好忍痛,在过去两年里基本禁止了对这种物种的捕捞。
然而,在大西洋鲑鱼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时候,另一种鲑鱼却如雨后春笋般强势霸占领了原本属于三文鱼的家,而且只来不走,多到快把挪威芬兰两国的渔民搞哭了。
来,一起来认识一下这种不靠谱的强盗鱼👇
这种看起来像个驼背小老头的鳟鱼名叫粉红鲑鱼,你也可以叫它驼背大马哈鱼。它们的尾巴上会有黑色的小点点,体型算是太平洋鲑鱼中最小的一种。
之所以称为粉鲑,是因为它们的肉是浅玫瑰色,脂肪含量很低,当然,价格也比较亲民。
不过呢,粉鲑的保鲜期较短,所以通常会拿来做罐头,还有它的鱼籽是鲜艳的橘红色,我们常吃的三文鱼籽,基本也都是它的。
讲真,粉鲑的经济价值不低,这货在俄罗斯可是宝贝疙瘩,早在20世纪50年代那会,就有数百万条粉鲑被释放到俄罗斯科拉半岛的河流,来刺激经济。
但是吧,这货属于游牧民居,喜欢暖和的海水,经常喜欢到处乱跑,四海为家,以至于这些年来,随着气候变暖,它们逐渐向西迁徙,慢慢地跨越了边境,进入了挪威的海域。
要知道,世界上最大的大西洋鲑鱼河——塔纳河(Tanaelva)就位于挪威和芬兰之间的边境线上。对于这两个国家来说,这条河被认为是最纯净、最干净的河流之一,从挪威最北端的芬马克郡流经基本上未受破坏和未污染的地区,最后流入芬兰的拉普兰。
然而,现在这条天然无污染的河里,大西洋鲑鱼成为了濒危物种,粉鲑则是鱼生赢家。
那么问题来了,为啥在俄罗斯是宝的粉鲑,一旦越界,就变成了被人嫌弃的草呢?
这就得从粉鲑的习性说起。
跟大西洋鲑鱼相比,粉鲑是个短命鬼。它们每两年就会游到河流的顶端,在河川上游的砾石床产卵,重点是在生完娃之后,在释放了数百万的鱼苗之后,这鱼基本也就要死了!
是,没有一条粉鲑能逃脱难产而死的命运👇
而死亡之后的粉鲑,横尸遍野,迅速腐烂,随后就会散发出人类难以接受的恶心气味,熏得渔民脑壳都疼。
不仅如此,当地人还担心堆积如山的粉鲑尸体会对河流的生态系统产生影响。他们觉得这些鱼可能携带病原体,例如,引起细菌性肾病的鲑鱼肾杆菌或是引起鱼立克次体病的鲑鱼立克次体,这些病原体可能会感染它们的大西洋鲑鱼亲戚或海洋生态的其他元素。而整个秋季大量腐烂的鱼也会降低水中的氧气含量,并在河流和河岸土壤中释放未知的物质。
还有,越来越多的粉鲑鱼还会在海洋竞争中击败大西洋鲑鱼,消耗它们的食物来源并占领它们的栖息地。
好,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为啥渔民们不在死前捕捞它们,好歹能挣点钱呢?
很简单,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能啊!
即便在挪威境内,粉红鲑鱼刚进入河流之后就打捞起来会很好吃,但由于这个物种非常新,而且体型比大西洋鲑鱼要小,所以压根就没形成产业链,当地人也看不上,所以只有少数渔民去申请获得了捕捞和出售的许可。
而一旦进入芬兰境内的塔纳河顶端,粉鲑很快就会产卵、死亡并腐烂,这意味着捕捉和食用它们的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来不及。
所以,对于挪威和芬兰这种以几个世纪以来,以大西洋鲑鱼和传统捕鱼方法为生的渔民来说,粉鲑鱼基本就是强盗式的入侵物种,必须灭之以绝后患。
然而,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太难了。
挪威和芬兰政府在保护当地动植物方面都采取的是非常保守的政策,芬兰政府鼓励当地渔民和志愿者捕捞粉鲑,而挪威政府则是砸钱,为数十条河流的粉鲑捕捞提供补贴。
不过,这些都是杯水车薪,对于真正减少粉鲑的数量并没啥大用。
稍微可能有用一点的措施大概是,挪威斥巨资搞了一种利用围栏和浮网设置的陷阱系统,用它来封锁所有的主要河流,以防止粉红鲑鱼逆流而上。
这玩意就像是个边境检查站,鲑鱼们不分种类一起来到检查站,然后用这个装置挑选出那些没有护照的鱼。
换句话说,粉鲑和大西洋鲑鱼都被困在陷阱里,粉鲑被用网捞出,但珍贵的大西洋鲑鱼被释放,游到更上游的地方,感觉是个挺耗时耗力的活。
坦白讲,对于这种粉鲑成灾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吃掉它。吃货们有一万种菜谱,可以直接把它搞到灭绝。
但是你们懂的,缺少了懂货的厨子,这种方法在芬兰和挪威根本就无法奏效。
不过,虽然中国吃货们没法一起组团去胡吃海喝,但中国科技能代替吃货们去为民除害。
为了解挪威和芬兰的燃眉之急,中国科技公司华为出手相助了。
去年,华为与挪威贝勒沃格狩猎和垂钓协会(BJFF)合作,设计可一个基于人工智能的过滤系统。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水下视频来识别野生大西洋鲑鱼和北极红斑鲑鱼的脸,让它们通过,然后通过一个自动闸门将粉鲑过滤收集到一个水槽里,一站式全自动解决问题。
这个项目自从去年在贝勒沃格试验成功之后,可能会在未来扩展到挪威的500条河流系统,一劳永逸。
今年,华为和他的合作伙伴还凭借这个设计在2023年法国戛纳世界人工智能节上被授予了神经元奖评委会特别奖,简直不要太棒啊!
不过,在治理粉鲑的路上,这还只是个开始,而且,这也不仅仅是挪威和芬兰两国的困扰。
毕竟,挪威海洋研究所研究员凯瑟琳·邓洛普早就看明白了一件事:
虽然现在粉鲑是挪威和芬兰的头号敌人,但它们穿越丹麦、波罗的海甚至英国都只是时间问题。
So,别笑,迟早有你们哭的一天。